摘要：
在5月举行的第18届“西西里新年份葡萄酒预品会（Sicilia en Primeur）”期间，主办方Assovini协会举行了一场围绕气候变化及其对葡萄生长影响的研讨会。
ABSTRACT：
During Sicilia en Primeur 18th edition, experts of viticulture and climates discussed how macro climate changes impacted vines and wines.
在5月举行的第18届“西西里新年份葡萄酒预品会（Sicilia en Primeur）”期间，主办方Assovini协会举行了一场围绕气候变化及其对葡萄生长影响的研讨会。气温上升到底会给葡萄、葡萄酒带来什么影响？温室效应改变降水分布规律意味着什么？复杂的微气候是否让葡萄园更有优势应对气候变化？葡萄种植的未来出路是在更高海拔地区吗？这些引人深思的问题都在研讨会上被一一剖析。
西西里：气候稳定+深厚传统=产量品质稳定
在过去20年间，气候变化导致出现越来越多极端天气事件。这不仅影响了全世界葡萄园的健康，还影响到了葡萄果实的质量，葡萄种植和葡萄酒酿造也因此面临多重挑战。在如今气候变化的背景下，过去一个世纪以来盛行的低矮种植并限制产量的葡萄园管理思路越来越不适合。因此，人们开始反思，从更古老的传统智慧中寻找解决问题的灵感。
意大利拥有丰富的葡萄种植传统，有超过40种不同的葡萄种植方式，对葡萄藤叶幕的管理方式各不相同。例如西西里本土传统的灌木法种植，虽然看上去杂乱无章，但是可以生长出不同层次的叶幕以保护果串免受过度光照或雨水冲刷。此外，西西里岛还也积累了不少关于土壤水分管理方面的有用经验。例如当土壤缺水时，通过施加绿肥或植草来耕作土壤并保护腐殖质。此外，西西里当地种植的本土葡萄品种在数个世纪的时间里，显得更适应岛上的气候变化，生命力更顽强。
西西里岛的葡萄园 图源winenews
从气候的角度来看，自1980年以来全球气温一直在上升。2000 年以后，这种气温变化趋势更加极端，多次出现突破历史纪录的夏季高温。但是，西西里岛处于地中海中心，受益于巴尔干洋流等因素的保护，西西里岛出现的气候异常情况比欧洲其他地区要少。虽然也有峰值高温和比较集中的降雨，但基本都分布在历年平均水平上下。
深厚的种植传统、较为理想的气候条件，让西西里的葡萄年产量、品质多年来保持在较为稳定的水平，与世界其他葡萄酒产区的波动形成鲜明对比。这也是此次研讨会在西西里召开的深意所在。
气候变暖严重影响酒体品质
宏观的气候变化到底会给葡萄果实带来什么影响呢?
“温度的升高会增加葡萄果实中糖的含量，降低其酸度，使糖、酸这两个原本共生平衡的指标在成熟期后分道扬镳，对酿造出来的葡萄酒的结构带来负面影响。“佛罗伦萨生物经济学研究所的马克·莫里昂多（Marco Moriondo）教授表示。他认为，优质葡萄酒的生产受土壤、气候和葡萄藤之间相互作用的影响，人类长期积累的经验是实现让这些因素产生结果的基础。这些因素中的任何微小变化都将会改变葡萄酒风格的典型性，从而对全球化的市场产生显著影响。
气温越高，葡萄藤的物候期会越短，葡萄藤发芽、开花、坐果、转色和成熟的时间都会提前并缩短。这意味着，用于积累生物能量物质（例如糖分、酚类物质、香气物质）的时间减少了。再加上春季出芽期往往会受到寒潮的影响，葡萄大量减产可能性增多。
莫里昂多教授还表示: “科学研究已经表明，在世界上最重要的葡萄种植区域，过去50年间的气温上升趋势已经改变了葡萄生长和发育的季节节奏，而且在不同的地理区域产生了不一样的影响。如北欧的葡萄产量迅速上升，而南欧和澳大利亚则大幅减产，各地的葡萄品质特征也发生了变化。”
温室效应改变降水分布 极端气候频现
除了气温，过多碳排放也是葡萄园发展面临的挑战。自1999年以来，二氧化碳浓度不断上升，从1960年代至今已增加超过三分之一。由此引发的温室效应导致全球气温显著升高，而与之形成对比的是，降雨量没有增加。
事实上从20世纪80年代到2000年代，全球降水量的变化几乎为0。发生显著变化的是降水的时间分布，意大利每年的降水天数在不断减少。换句话说，全年降水总量没有变化，而降水的时间（天数）不断减少，直接导致了激烈的暴雨、冰雹等极端天气状况的出现，即人们常说的“降水炮弹”，会给葡萄藤带来灾害。
莫里昂多教授紧接着解释道：“这种降水频次和强度变化带来的影响在欧洲各地并非完全相同。在地中海周围地区，两个降水日之间的时间间隔越来越长，而东欧的降水时间间隔几乎没有受到影响。在欧洲范围内，法国南部、西班牙、意大利和希腊等是受这种降水分布状况改变影响最大的地区。”
微气候是对抗宏观气候变化的有利条件
综合来看，以上这些气候变化趋势在不同的区域对葡萄产量的影响也不同。
例如，在德国南部，从20世纪80年代至今葡萄产量随着温度的升高而明显增加。因为在这些地区，限制葡萄产量的不是水分，而是寒冷的气候。因此，温度的上升不仅提高了葡萄的产量，还使葡萄里的糖分水平发生变化，进而提升了葡萄的品质。相反在澳大利亚， 1985年以来气温不断升高，导致葡萄产量和质量双双下降的严重后果。
这种差异同样也体现在意大利的南北地区上。从2006年到2021年，西西里岛的葡萄产量逐年微降。而在伦巴第大区，1951年到2010年葡萄的产量却呈现增加趋势。气候变化将在北欧和南欧之间产生不对称影响，预计葡萄产量下降的区域主要集中在法国南部、西班牙、意大利、土耳其和希腊。
复杂的微气候条件有助于对抗宏观气候骤变。例如西西里虽然是岛屿，但山地、丘陵众多，形成许多复杂的微气候，在对抗宏观气候变化时会更有优势。相对的，澳大利亚由于地貌趋同性更高，受到气候变化影响的程度会更大。
此外，海拔也是在研究气候变化影响时必须考虑的重要因素。来自托斯卡纳大区的观测数据显示，在海拔100米时，温度的升高会导致葡萄品质下降。而在海拔400米时，同样幅度的升温会让葡萄品质先上升，然后逐渐下降。当海拔600米时，同样幅度的升温会让葡萄品质会逐渐上升，不会出现下降。由此，与会者得出结论，海拔依然是有待人们探索的新领域。未来，温度的升高将促使人们把葡萄种植在从未涉足过的高海拔地区。
